李寒峤眉眼压低,周身气场都冷了。
为什么、凭什么……他刚意识到自己反派身份的时候,也想过这个问题。
他这个反派npc,刚觉醒的时候还挺有掀翻世界的冲劲,可随着做过的事一桩桩一件件被拉出来批判……
他让叶暇中午吃冷饭,他塞的工作全在给叶暇添乱,甚至昨晚仗着发烧那样不顾对方意愿地对待叶暇。
看清了一切都无法改变,李寒峤垂眸,哑声说。
“因为,我是这个世界最大的反派。”
空气都为之凝固了片刻。
“啊……?”
“……嗯。”
叶暇张了张嘴,好几个语气词接连冒出来都觉得不太对,最后变成一个长长的、充满感叹的。
“哇——”
配合语气词的,还有叶暇啪啪啪的鼓掌声。
李寒峤皱眉,看着叶暇一边鼓掌,一边侧头跟严老医生说话,自认为声音很小,其实李寒峤听得一清二楚。
“严医生,和他以前的病历都串起来了!”叶暇说。
“一般小说电影里的灭世反派,都是从压抑情绪开始的。”
李寒峤:。
是,是这样吗?
紧接着他听到叶暇建议:“医生,老李他……药不能停啊。”
“不需要。”李寒峤强调,“我没有病。”
叶暇回头看他:“好吧,那我当你说的是真的。”
李寒峤点头。明明叶暇信了他的话,可他却感觉不到半点喜悦。
“那……就只能离婚了啊。”叶暇故作沉痛,眼角余光却观察着李寒峤的反应。
李寒峤先是愣了一下,紧接着下意识上前一步。
“不行!”
叶暇忽然发现,李先生的嘴似乎有点笨,总是强调“不可以”和“不行”,又不给人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。
于是他循循善诱:“为什么不行呢?我们不会幸福——这是你自己说的呀。”
李寒峤目光一沉,抬手抓住叶暇手腕。
叶暇反射性:“别拽……”
“我知道,没床。”李寒峤目光深邃地看着他,“离婚……至少现在不行。”
他越当锯嘴葫芦,叶暇就越是好奇,连手腕的事儿都忘了管,催着又问了句:“为什么?”
李寒峤像是在挣扎,最后在叶暇鼓励的目光里终于开口。
“叶暇……”他低哑磁性的声音念得叶暇胳膊一酥。
“你现在还太稚嫩,太善良。没有我的保护,你出去会被外面的男人骗死的。”
叶暇:……
靠。
这下酥麻的变成了全身,过电一样,浑身好像有蚂蚁在爬,呼吸都急促起来。
叶暇想扇自己嘴巴。
都说了他现在脑子不好!叫你问!叫你问!
叶暇盘腿坐在卧室的小沙发上,托着下巴给陆方律打电话。
回来的路上是他开的车,揣在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了一路——陆方律给他微信发了一连串的问号,又连着给他打了个电话,叶暇刚一到家就拨了回去。
这次叶暇没再给李寒峤遮掩,既往病史和目前的病情都一一跟陆方律说了。
“师兄,你看这……”叶暇心虚。
“离婚,赶紧的。”陆方律语气平淡,却不容置喙,“他协议里对既往病史只字不提,根本没写他有精神病。”
叶暇辩解:“也不是精神病啦……好吧虽然现在确实有点了。”
陆方律冷嗤一声:“算你清醒。”
“我刚刚复看过协议,里面关于解除协议的条目……”
电话那边开始一连串地飙专业词汇,叶暇努力去听,但有些东西可能天然就让人头大……比如数学课,再比如陆方律讲合同。
坚持了半分钟后,叶暇还是偷偷走神了。
卧室门关着,他把手机拿远之后,就能听到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——李寒峤在喂猫。
中午他们走的匆忙,叶暇忘了去看猫粮盆里还剩多少,回来一看,果然被小推土机全清理干净了。
叶暇正准备去给猫添粮,就看见小孩眼巴巴地绕过自己,凑到了李寒峤脚边喵喵叫。
儿子的突然一波背刺让叶暇摸不着头脑,下一秒他就看见李寒峤闷着脸,熟门熟路走到阳台,随便一伸手,就把才开封没多久的12磅猫粮袋拎了下来。
……12磅,十斤多,两米高的柜子,一只手就拎下来了。
然后他看见李寒峤熟练地掏出小量杯,闷声低头做事,什么话也不说,家里一时间只有烟嗓小猫吱哇吱哇的催促声。
都这么明显了,叶暇要是还看不出来李寒峤才是常喂猫的那个,他觉得自己眼睛就可以去捐了。
眼见为实是一回事,心里接受又是另一回事。
看着李寒峤板着一张脸蹲在地上喂猫,还知道细心地把冻干揉碎掺